《无神论者会梦见冰霜巨人吗？》番外之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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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玉做噩梦了。

洛基能感觉到周玉在挣扎。她的手在被子底下不安地划拉，这使他从浅息中迅速恢复清醒。尽管他不太需要像真正的地球人那样的睡眠：花费一天中三分之一的时间，啥也不干，光是躺在床上，毫无防备。很遗憾，他始终没有能够养成这种习惯，只是有一点想和她多相处——以他的双角头盔起誓，真的只有一点儿。

现在，先忘了头盔的事吧。洛基向周玉侧转过身去。在一片黑暗中，周玉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。

周玉似乎是在洛基即将把手放在她额头上的那一瞬间惊醒的，所以她脑子里没有多少残余的画面可供他阅览。几秒后，她意识到了自己身处此世，于是立即冷静下来，拨开洛基的手。洛基按亮了床头灯，好让她能免于摸黑饮茶。

“我吵醒你了吗？”在喝完一整杯水之后，周玉问道。

“谈不上。你也知道，我一直没有养成地球人式的睡眠习惯。”洛基不在乎地说。“比起这个，你刚才在做噩梦。”

“我知道你是入乡随俗。那么你刚才是打算读我的梦吗？”

洛基点点头表示默认。

“我倒不是介意你的‘好奇心’。”周玉放下茶杯，“但我十分不建议你这么做。”不等他发问，她就接下去解释道：“梦连接了平行世界，梦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现实。既然我们没有时间宝石或空间宝石，平行世界的事是改变不了的。”

“我并没有想改变什么。”或者也许是偶然地发了一些无聊的善心，想分担些……什么呢？他自嘲地想。

“重点是，你实在不必为了我这类会迅速消退的‘小毛病’而影响你的精神卫生。因为对我而言，梦的记忆将在接下来的数个小时之内逐渐消退；而一旦你读过，它就会在你的脑中永存。”说到这儿，她向他露出一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微笑。“无意冒犯，但我相信伦敦人民不会希望重复纽约的惨祸。”

“就这？”洛基终于不满地反问道。他从床上坐起来，凑近周玉，绿眼睛在灯的黄光中闪烁着星屑的光泽。“如果不考虑别人呢？”

“从私人的角度来说，我希望你在地球更多是感觉到快乐吧。”周玉垂下眼帘，“也是为了避免你哪天又想统治或毁灭地球上的什么东西……不，即使那真的发生了，我们会解决的。但是，在那之前，一个‘孱弱的地球人’正在为一个‘神’的心理健康而担心，这是否有点……”

“真贴心。这是我没想到的。”洛基忍俊不禁，伸出手揉着周玉的头发。“说到‘快乐’，我现在就想要求一些……”

“你还用得着‘要求’吗？你这都已经上手了。”周玉侧身躲开，接着报复性地揉回去。“快别闹了。我还打算再睡一会儿呢。你懂的，‘孱弱的地球人’必须保证一定的休息时长，否则就会难以工作。”

“我可以勉为其难地为你提供一个拥抱。”

于是周玉按灭了床头灯，偎进洛基怀里。他缓慢地收紧手臂，到一个不会过分压迫她呼吸系统的程度。“这让我想起母亲在时的情景。”他说，然后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。

“也许全世界——全宇宙的妈妈们都是一个样。”周玉在黑暗中回答道。“我想我们可以明天再讨论这个，毕竟白天还要轮值……”她的声音渐低，不一会儿，又沉入睡眠中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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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章节标题来源：李清照《蝶恋花》

不久前看了《雷神4爱与雷霆》，发现这片开头和我这文（第六章，去年发的）不谋而合哈。